探路：半爿山－午潮山
耿天彭
上午潮山对于我们太阳冬泳队众人来说，早已经是家常便饭。但是，过去我们均是从石关岭或大德岭起始，攀爬过数座山峰到达；或是从林场直接登台阶去的。这次，我们尝试了从北坡上午潮山。
从石马西行不到一公里，即到半爿山。它是我们从地图上得来的出发标点，走到看，原来区区一个小山包。不问路畔村民，哪里会知道。抬眼前看，四围大小山峰无数，苍翠中夹杂着斑斓，由浅黄、深黄到棕，到红透；奔放的秋色让人眼花缭乱。古时大道由细石铺就，沾满绿苔。道旁芦苇、荆棘丛生。沿此再往西，道路豁然开阔，变成现代村道。路口东侧有小庙，神龛前有燃尽的香烛。路行至此，方向由西左转90度面朝正南，此庙可作为进山的路标。查看地图，此地名为清江坞。
进村有高墙大院一座醒目，粉壁黑瓦。院内巨木遮天，浓荫里飞阁显现。一个偏僻山村里竟有如此风雅古朴的民宅，毫无当今豪宅的那种夸饰、浮华！是哪个官宦荣归故里？还是哪位文人雅士隐居与此？.......
村民问及我们是去午潮山，无不唏嘘：这山还能上去吗？没有路了哇！
沿村道南行直至村尽头坡度较缓。数条村狗懒懒的，见到生人也不爱搭理。南端路边有废置房舍处，道路变得狭窄。砍倒的树条随意堆放，任凭风吹雨打。路越来越窄，是连绵的灌木林、细竹林。经过一段湿漉漉的地段，小径突然陡峭。回看来路，荒蛮蔽日，不见人影；展望前途，藤蔓、乱树遮目，不知身处何处。顺坡在乱藤下潜行，进入树林后，连野径都消失殆尽。我们一行五人要凭着四把柴刀“杀出”一条通向峰顶的道路来！
大家时而在选择左右时逡巡斟酌，时而“迷途知返”，找寻新径。尽管大方向只是一个：东南偏南。行进中不见天日；林密处举足难攀。当头的人不得不砍掉最最碍脚的小树，挤过身体向前去；后面的人继而将“路”拓宽，鱼贯而行。开路者累了，举不起刀来时，就由后面的上来接替。
看看表，已经过了12点，我们还在半山腰的什么地方。人人饥肠辘辘。但是陡坡上连一小块可以容纳五个人坐下的空地都找不到。砍掉十几棵小树，露出天光一片；俯瞰清江坞，哇哈！村舍历历在目，方知我们已经在半云天了呢！
继续上行，坡越加陡峭。右侧陡坡以80度角下倾。遍坡蒿草，直落百丈。当间偶有石块突出，竟然没有一棵树木，让人眼晕。左侧则是巨石嶙峋，石缝中生出的灌树挡住人们可能的通道。此时开路，必须“刀下留情”，留下几小株用作攀缘。
接近山顶，终于觅得一块“平地”，就地休整，享受饮水午餐。时值下午一点。此刻万籁俱寂，只有不时传来的隆隆轰响，是哪里在开山炸石？
经此眺望，远村星罗棋布，公路、村道犹如细带穿梭之间。清江坞依旧在目，沿谷底一字排开。仰望头顶、左、右前方，众峰林立。左侧百余米外有高峰一座，峰顶旁巨石伫立。对照地图，这块“独立石”所指就是海拔404米的午潮山了。
餐后继续上行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大片蒿草，就又钻入层层密灌，复不见天日。近顶，树丛更加密密匝匝，第一、二人只得匍匐前进，跪着挥刀开路。待四把柴刀砍过回首，留下的俨然是一条大道！
下午三时许，一行终于到达距离午潮山150米开外的峰顶，海拔389的高地。继而，上“独立石”，登临午潮山。登临纵目，叠嶂层峦，幽谷深壑尽收眼底：大德岭、林场、白龙潭、409峰、牛山、老焦山、“毋忘国耻”、“养鸡场”......。
临行时，大家拍照留念。此时，平眼望去，大德岭外红日正在西沉。斜阳的余辉下，我们笑脸是那样的灿烂！我们就和太阳一样高低！可不是嘛，我们的队伍就是太阳！
2001.11
